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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公粮

2018-06-30 07:44:58 99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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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 □朱旭

      中学时代,我曾跟父亲交过一次公粮,至今记忆犹新、历历在目。

      一天晚上,村干部在大喇叭上吆喝起来:“各位村民请注意,乡里已下发通知,从明天开始我们得交公粮了,三天之内必须完成。有些人不要存在侥幸心理,想抗粮不交,交皇粮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,是抗不过去的。”

      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,哪敢“抗旨不尊”,第二天吃过早饭,就拉出地排车,装上十几袋小麦。刨去交公粮的,所剩的小麦也就不很多了,的确让人心疼哪!那时学校放了暑假,我正呆在家里,母亲于是对我说:“你爸爸去交公粮,你给打个下手吧。”当时我对交公粮感到既新鲜又好奇,便痛痛快快地答应了。

      去乡里的路,要经过一个大长坡,父亲把车袢套在肩头,在前面使劲拉着,我在后面用力推着,不一会儿,我们俩便汗流浃背了。来到粮站,我们用了两个多小时。这时,骄阳似火,路面都快晒化了,烫得脚板生疼。来交公粮的人可真多,到处人头攒动,把粮站大院围得水泄不通,大路两旁也都站满了人。我们见地排车进不了粮站,只好停在路边一片树荫下支起。

       这时,我嗓子里“冒烟”,正巧来了个骑自行车卖冰棍的,我于是对父亲说:“爸爸,我口渴。”父亲说:“那就给你买支冰棍吧。”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绢,小心翼翼地打开,哆哆嗦嗦地捏出一枚五分硬币,放到卖冰棍的手心。卖冰棍的打开木箱,揭开棉被,取出一支冰棍递给我。我剥开纸包装,吮吸起来,又凉又甜,真叫爽!到了中午,父亲从地排车把上撸下茶缸,递给我。我挤进粮站,从伙房里打来热水。我们啃起了从家里带来的煎饼卷咸菜煎鸡蛋。

       交公粮的人们象蜗牛一般向前蠕动。等我们挨到磅秤跟已是下午四点多了,我们把一袋袋小麦摞到磅秤上。父亲连忙掏出香烟递给粮站的两位工作人员。父亲的用意很明显,意思是让他们手下留情,少扣点水分和杂质。一位工作人员把像匕首样的探粮器捅进蛇皮袋子 ,拔出来。他把探粮器槽里的小麦翻过来倒到手上,仔细看了看,捏了几粒放在嘴里咬了咬,说:“质量不错,过称吧,少扣点水杂。” 父亲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下来。过完称,我抱着一袋重量比较轻的麦子爬跷板,脚都在打颤,心里在想:“做个农民,真不容易啊!”

      后来,国家免了农业税,农民不仅不用交公粮,种地反而还给各种补助,父亲高兴地说:“两千年多年的皇粮不仅免了,种地还能领钱,共产党真英明啊!”

       再后来,农民种地的补助越来越高,还实行农村医保和养老保险,父亲心里乐开了花,自豪地说:“现在老百姓种地给钱,看病报销,六十岁以后能领养老保险金,共产党越来越以人为本了,我真是越活越有滋味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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